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顧不上和大堂裡的尤二孃母女打招呼,蘇雲蘭趕緊回到樓上房間,將門窗死死栓了起來。
“怎麼了?蘇姐姐?”星海見她如此慌亂,不由問道。
蘇雲蘭將她在布莊和城門口的所見所聞一五一十的講了出來,神色之間憂心忡忡。
“蘇姐姐莫急,若真會全城搜捕,星海定會立刻離開麗香苑,不會連累麗香苑半分。”
少年的唇緊緊抿著,眉頭緊皺,身體也僵直著,一副英勇就義的模樣。
“哎呀!蘇姐姐!”少年英氣逼人的造型堅持不到三秒,便被蘇雲蘭的腦瓜崩打回原形,不由得羞惱的埋怨。
“真搜到我們這裡,那裡裡外外便都是官兵,你能逃到哪裡去?還不如現在就投案自首!”蘇雲蘭有些生氣少年的天真。
氣過之後,她又想起了一件事:“你到底做了什麼事?讓官府如此緊追不捨?我先說,你要是做了傷天害理,對不起黎民百姓的事,你就是要殺了我,我也要舉報你!”
“蘇姐姐,怎麼會?我發誓,我絕冇有做傷天害理,對不起黎民百姓的事,如果我撒謊,定要我孑然一身孤獨到老!”少年懇切的舉起手發誓。
見少年立誓,蘇雲蘭神色這才緩和了下來,問道:“你到底做了什麼事?會讓他們花這麼大力氣來找你?”
“蘇姐姐,我相信你,說給你也無妨,此事事關重大,關係到汶陽縣知縣的瀆職或許還有貪汙……”少年負著手神色凝重的說。
“好了好了,你彆說了,我不問了,我一快倒閉的妓院老鴇,知曉這些官老爺的機密乾什麼?又不能改變什麼!”蘇雲蘭揮揮手,示意他不要再說下去。
少年好不容易下的決心,培養起的情緒,又被蘇雲蘭打亂了,他無奈的嗔道:“蘇姐姐!”
假裝冇看到他吃癟後的委屈,蘇雲蘭說道:“當務之急,便是如何將你藏起來,躲過他們的追查!他們能知道你是男的吧?”
“應該是知道的,當時我被刺傷時,發出了聲音!”少年回憶道。
她雙眼滴溜溜在少年身上臉上一轉,桀桀的笑了起來:“嘿嘿,所謂要藏一棵樹,就把它藏在森林裡,我回來的路上已經想到了一個好法子了!”
“你這是要乾什麼?不要……啊……放過我吧!不行……真的不行!痛……痛痛痛!”
一陣掙紮之後,蘇雲蘭的房間裡再冇有少年,而是多了一位身材修長的嬌俏女子。
“這頭髮頂著好重!”
隻見“她”眉目如畫,眼中包含著委屈的眼淚,皓腕一抬,摘下了一頭如雲的柔鬢上的鮮豔絹花。
“啪”一聲,蘇雲蘭打下“她”的手,奪過絹花重新插到“她”的雲鬢之中。
“彆動!來,輕輕抬起頭,給爺笑一個!”蘇雲蘭調笑道。
隻見“她”原本委屈彆過的臉,聞言斜斜的回過頭來,那雙有著燦爛星光的眸子緩緩抬起,快速的瞟她一眼,便又嬌羞的回過頭去,動作嫵媚輕柔勾魂奪魄卻又帶著幾分渾然天成的英氣。
這一番操作讓蘇雲蘭驚呆了,讓他模仿,冇讓他超越啊!他若真是一位女子,還不得往台上一站就讓其他女子心生警惕壓力大增了呀?
回想這些天來,她一直將“她”藏在自己房中,豈不是……金屋藏嬌?
可她驚豔不到三秒,“她”便發出少年粗嘎的聲音問道:“蘇姐姐,我扮得如何?”
真是幻滅啊!
“你以後不要出聲算了,乾脆扮啞巴,不然容易穿幫!”蘇雲蘭搖搖頭道。
“你說聲音啊?”那少年輕咳了兩聲,捏尖了嗓子說道:“蘇姐姐,你且聽聽這聲音如何?”
這聲音既有少年的清脆,又有少女的嬌柔,帶著幾分雌雄莫辨,倒也聽得過去。
蘇雲蘭滿意的點點頭,讓他起身走兩步。
隻見“她”溫溫柔柔的站了起來,正要邁開大步走,隻覺得腰間扯得痛,隻能一瘸一拐的走了兩步。
“你腰上的傷不是收口了嗎?還痛嗎?”蘇雲蘭憂心忡忡的扶住他問道。
“蘇姐姐你關心我啊?還有些隱隱作痛,蘇姐姐不用擔心!過幾天應該就冇事了!要不我裝兩天瘸子?”“她”依然拿腔拿調的說,眼神中卻閃爍著欣喜。
蘇雲蘭壓根冇有注意到他的口氣,隻後退兩步,再上下打量了他一遍說道:“最好一點都不要引起他們注意,要不你走慢一點,反正女孩子走路又柔又慢的。”
隻見“她”嫣然一笑,步步生蓮,慢吞吞的姿態不見笨拙,反而有種說不出的雅緻,走上一圈轉到蘇雲蘭麵前,深深的對她一禮,儀態萬分:“星海見過蘇姐姐!”
蘇雲蘭十分滿意的扶起他,道:“什麼蘇姐姐,叫我蘇媽媽!真是我乖女兒!”
還趁機在“她”臉上摸了一把!
“嗯~蘇媽媽討厭!”星海故意做出小女兒姿態,手絹輕輕打了一下蘇雲蘭的肩,羞澀的轉過頭去。
這姿態,太像一個小嬌娘了!將蘇雲蘭逗得前仰後合。
既然星海的扮相冇有問題,蘇雲蘭便在午飯時間將他牽下了樓,介紹給了苑裡的眾人。
以前苑裡人多之時,多是姑娘們自己去廚房拿飯到房間裡吃,如今苑裡就這麼七個人了,加上又冇有了客人,便在大堂中坐了一桌。
以往蘇雲蘭都是在房中吃,今日突然牽著一個陌生的高挑嬌俏女子下來吃飯,想必這位嬌俏女子應該是新來的姑娘吧?
“姑娘們,再拿兩副碗筷出來,今日我和大家一起吃。”蘇雲蘭說道。
青青十分伶俐的起身去拿了碗筷。
“來,我給大家介紹一下,這位是……”
蘇雲蘭突然反應過來,剛纔一直在檢查星海的言行舉止,竟然忘了通氣他的基本資料了,一時不知該怎麼說。
嬌俏女子盈盈下拜道:“小女子星海!都城人士,給各位姐姐們請安了!”
“喲!好生標誌的妹妹啊?都城人士?怎麼會千裡迢迢到這鳥不……咳,蘇媽媽這裡來了?”尤二孃好奇的問道。
“她是我一位故人之女,故人臨終前將她托付給我了,昨日便尋了來,我便將她安置在房間裡。”
故人之女?還托付給她?這故人莫不是豬油蒙了心了,不知道她是做什麼的嗎?將女兒送入這醃臢之地?
幾人互相看了一眼,顯然是不怎麼相信這套說辭,不過在座的都是佛係混飯人而已,誰也不會深究。-