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卻說蘇雲蘭走下樓梯,卻見堂中站著王媽媽和一位美貌女子。
那名女子正是今日從麗香苑投靠到春風化雨樓之一的八位美女之一,此刻她站在王媽媽身後,微微佝僂著身子,眼神閃爍,看到蘇雲蘭下來,眼神慌亂得滴溜溜亂轉,幾乎讓蘇雲蘭以為她是特技演員。
尤二孃和青青,以及賴三娘虎視眈眈的盯著兩人,好像她倆是什麼洪水猛獸似的。
王媽媽見蘇雲蘭下來了,冷聲說道:“蘇媽媽好,今日是我不對,縱容手下姑娘迫害你家姑娘柳四娘,現在特意將她帶過來向柳四娘賠罪!今日便是她透露柳四孃的行蹤!”
柳四娘也在花大孃的攙扶下來到了大廳,一道道高高腫起的鞭痕被衣袖嚴嚴實實的遮住了,她聞言伏在花大孃的肩上小聲啜泣。
那女子在王媽媽的嗬斥下踉踉蹌蹌的站出來,雖然臉上依然有不甘,卻礙於王媽媽的威嚴,不得不對著柳四娘深深一禮。
柳四娘見狀轉過頭去不看她,女子回頭看一眼王媽媽,尷尬的站直了身子。
“柳四娘,你莫要害怕,我王媽媽最是公正嚴明,今日她害你捱了幾鞭,你便回她幾鞭!”王媽媽從她腰間扯出一條粗蟒鞭,遞了過去。
“王媽媽!”那女子不可置信的驚呼一聲。
柳四娘一向性格懦弱,隻要彆人不傷害她便算好的了,哪裡敢拿著蟒鞭去打彆人,她連忙躲閃,不敢看那蟒鞭。
王媽媽冷哼一聲,卻並不看她,仰著頭說道:“我春風化雨樓向來善待姑娘們,不過是因為姑娘們已經淪落到風塵中,生存本就不易,大家都是苦命人,苦命人和苦命人之間,隻能相互幫襯,不得相互拆台,不得相互算計,更不得相互欺辱!”
她回過頭來對那女子一字一頓的說:“不然,她受多少苦,你便還她多少苦!”
那女子一副駭然的模樣,慌忙跪下不斷的磕頭求饒。
王媽媽卻當冇有看到似的,柔聲對柳四娘說道:“你不拿蟒鞭抽她,也是對的,你的力氣哪裡有那個男人大。”
“麻子,進來!”她朝門外喊道。
眾人這才發現門口還站了個肥頭大耳的麻臉男人,一聽王媽媽召喚,趕緊恭敬的站在她身後聽命。
“由你來執行,一共八鞭。”王媽媽毫不在意的將蟒鞭交給麻子,慢悠悠的踱步走到遠處坐下。
“是。”麻子接過蟒鞭,看著癱在地上瑟瑟發抖的女子,臉上閃出一絲扭曲的獰笑。
“各位,麻煩走遠一些,一會兒行刑之時傷到各位便是不好了!”他朝幾人拱拱手說道。
賴三娘護著尤二孃和青青,花大娘扶著柳四娘,俱是往後退去,給那麻子留出一個巨大的空白地方。
“好咧,謝謝!各位,可看好咯!”哈字剛剛出口,他的第一鞭便揮了出去:“第一鞭!”
鞭子如蛟龍入海般直撲向地上癱軟的女子。
“啊啊啊啊~”一鞭子下去便皮開肉綻,,那女子捂著火辣辣的肩,聲音淒厲,直衝雲霄。
那女子連滾帶爬的往後退去,麻子也緊緊跟隨:“第二鞭。”
鞭子呼嘯而去,帶著破空之聲打在女子的大腿上。
“啊唔~”女子的聲音帶著淒慘的顫音和哭腔,聽得眾人心頭一緊。
女子顧不上護痛,趕緊勉力站起來,轉身就往廚房跑去。
那鞭子卻像一條靈蛇一般,纏住了她的腳踝,將她一拖,便將她拖倒在地,往麻子的方向滑去。
“第三鞭!”巨大的風聲裹挾著氣勢,猶如千軍萬馬般向著女子的背部揮去。
“撕拉!”“唔~”一聲悶哼,女子背上的衣裳的布料都被帶走一塊,她更是踉蹌幾步,倒伏在地板上吐出一口血來。
“第四……”
“夠了!”
鞭子高高舉起,卻被蘇雲蘭喝止住了。
“夠了,這裡是麗香苑,不要在這裡打!”蘇雲蘭鐵青著臉怒道。
麻子興奮的表情還冇來得及收回,卻又帶著一臉為難看向王媽媽,似乎他還冇有打夠。
王媽媽卻舉起一隻手揮了揮,讓麻子退後。
“嗬嗬!何時蘇媽媽成了菩薩心腸了?”王媽媽的笑聲充滿了諷刺:“奴還記得,那年苑裡有個姑娘,因為和表哥私通懷了身孕,想和他私奔,冇想到被蘇媽媽您抓住了,在雪地裡打她的板子,活活將那小嬰兒從她肚子裡給打了出來,紅的白的煞是好看,蘇媽媽還讓全苑的姑娘們跪在雪地裡觀看呢!”
蘇雲蘭莫說冇有做過這種事情,就聽她的描述,想到那可怖的畫麵都想嘔吐出來,也難怪苑裡能走的姑娘都走了,跟著這麼一位可怕的媽媽,睡晚上能睡得著?
“更不說像我這般,一旦病入膏肓,人還未死,便用一卷草蓆裹了扔亂葬崗!如今,倒怎麼轉性了呢?”
見蘇雲蘭臉色蒼白沉默不語,王媽媽不再揪著她不放,而是轉頭對癱在地上的女子說道:“這裡還有一個法子,那便是用你將來的分成來抵扣剩下的五鞭子,一鞭子一兩銀子,可以嗎?”
這是放她一條生路啊!她豈有不答應的道理?
那女子瘋狂點頭,眼淚撲簌簌的往下流。
王媽媽從懷裡的荷包裡拿出五兩銀子,當著女子的麵遞給柳四娘,柳四娘已經被這幾鞭子嚇暈過去,被扶著她的花大娘接過。
她再從荷包裡拿出二兩銀子,說道:“我王媽媽對柳四娘有禦下不嚴的罪過,所以柳四孃的湯藥費,算我的。”
她又把這二兩銀子遞給花大姐。
來到蘇雲蘭麵前,她神情複雜的盯著蘇雲蘭,說道:“這次耽擱你的生意了,也有我的責任,雖然這裡並冇有什麼生意,不過我還是應該要賠償!”
蘇雲蘭緩緩抬起頭,以為她又會掏出銀子來,那可真是太好了。
“你當我會給你銀子?彆做夢了,”王媽媽看清楚了她眼中的希冀,惡意的笑道:“我明日便替你麗香苑報了花魁娘子大賽的名……”
她環顧一週,看著蘇媽媽如今手下歪瓜裂棗的姑娘,忍不住噗嗤一笑道:“蘇媽媽,半個月後便是永安州比賽的日子,奴在這裡預祝蘇媽媽拔得頭籌,進入府賽!”
見蘇雲蘭眼中迅速消失的希望,她不由得內心暢快,轉過身說道:“麻子,帶走。”
那麻子躬身答應一聲,收起鞭子,將那女子拎小雞似的拎走了。-